钟仕鸣

玻璃门吐出铜质的叹息
蓝紫色茎脉在围裙褶皱里游动
二十年的泡桐花堆积成
拆迁协议边缘的淤青

消毒水浸泡过的白大褂
每周准时收割九十九支沉默
直到红漆在暮色里临盆
闪电在指缝炸开裂纹

雨水在头盔凹陷处筑巢
早产儿啼哭撞响生锈的铰链
所有流浪的根须在此刻集结——
应急灯切开雨幕时
我们正练习用伤口呼吸

瓦砾堆里垂落的电线
仍在替风信子传送心跳
泥浆中翻身的球茎突然开口：
当四月裂成五瓣
每道缝隙都将涌出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