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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菊花黄了,
今天的酒凉了
你想举起的那片月光没有走出洛阳城预言家的风花雪月开辟出一个荒村
疾病在村口等待
我戴上眼镜和口罩
要说的话正往内心返回
一个哑巴坐在久已不用的石磨上
手里握着一个谜语坐在屋檐下的少年,
酒喝了一半
停留在一个恍惚用不多的理性解释必然转化的偶然
我们需要的安慰越来越少
不再急于说话
许多的谜底就在那里
我们越来越粗暴,
简陋
在孤独里开出一个又一个玩笑 -
黄昏,劳碌喧嚣的白天准备结束,安静漫长的黑夜即将来临,但将落未落的余日仍然散发着光明与温暖,给人些许的希望和寄托。于是,黄昏,对于青年人来说寓意着青春刚刚过去,对于中年人来说寓意着正在步入老年,对于老年人来说寓意着死亡前最后的时光。而对于诗人余秀华来说,黄昏则寓意着她病态的躯体所剩下的那余日无多的生命,寓意着某些希望和寄托正如落日余辉,美好而易逝。
每个黄昏的情景都不一样,都会让诗人伤感。但事实上,正是因为诗人的情绪至脆至伤,孤独愈深愈强,才能感触到周遭的一切细微的变化。由是,每个黄昏不一样,正是因为激发“你”“我”情绪的那些事由不一样。昨日的菊花,今天的酒,明天的什么,这些司空见惯而又每每不同的景物,都只不过是诗人充实诗歌的道具,伤感者因而伤感的籍口。当然,重点正是在于,经历了那么多的黄昏之后,明天的黄昏,值得期待吗?将有什么,将是如何,将会怎样?究竟是早已参透了的谜底,还是不堪承受的玩笑?
那些一起赏花拚酒的人,那些烂漫的青春年少,那些信誓旦旦的风花雪月,还会再来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爱情如是,人生,亦如是。 -
为了便于理解这首诗,我们就用一般性的语言试修改一下吧:
昨天的菊花黄了,
今天的酒凉了
你还是象坐在屋檐下的少年的时侯那样子,
酒喝了一半
停留在一个恍惚
想举起的那片月光并没有走出洛阳城
你仍然还是没有来到我身边预言家的风花雪月也不如期上演,却开辟出一个荒村
身缠疾病的我在村口等待
我已经老眼昏花涕泪横流,只好戴上眼镜和口罩
要说的话就算说了也是喃喃自语,你都听不到,不说也罢,正往内心返回
如同一个哑巴坐在久已不用的石磨上
手里握着菊花(酒杯?书信?承诺?),就象握着一个谜语
不知道明天的黄昏你会不会到来用不多的理性,去解释必然转化的偶然
我们需要的安慰越来越少
不再急于说话
你来,或者不来,许多的谜底就在那里
我们越来越粗暴,
简陋
在孤独里开出一个又一个玩笑鉴于最后一段比较费解,那么就先不防拿掉它,原诗则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昨天的菊花黄了,
今天的酒凉了
你还是坐在屋檐下的那个少年,
酒喝了一半
停留在一个恍惚
想举起的那片月光没有走出洛阳城
预言家的风花雪月开辟出一个荒村
疾病在村口等待
我戴上眼镜和口罩
要说的话正往内心返回
一个哑巴坐在久已不用的石磨上
手里握着一个谜语这样看来,这首诗写了两方面的场景,一方面属于“我”的,另一方面属于“我”想象到的“你”的。而原诗把属于“你”的那一个场景,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你”年少时,一部分是现在。并且,属于“你”的现在的那一部分,它开头的两句,即菊花句和酒凉句,应该是“我”眼前的景物。由是,整个诗作,呈现出一种时空穿越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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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洛阳与荒凉的村野,青春年少与老病残躯,风花雪月与枯菊剩酒,每一个黄昏与偶然的恍惚,这些鲜明的对比,突出揭示所谓的谜语,只不过是命运安排的玩笑,“你”知“我”知,早已成为不用猜想的结局了。
久已不用的石磨:久已不用,就是无价值的、废弃的,也就是被抛弃的,石磨,老古董咯。这一意象,暗示“我”已被“你”或光阴无情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