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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二等诗生
  • 时间:2022-10-13 12:50:07
  • 楼主(阅:3776/回:0)那絮香烟的味道(散文/春华秋实)

        春华秋实

    夜深人静,当写至文穷处我也总想抽上一支烟,让焦油与呢咕丁那特有味道刺激一下疲劳的神经,缓释一些莫名的压力,更多地是想回味那去世多年的父亲的点点滴滴。
    我与父亲之间说不上恨也说不上爱,所以他去世的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想过为其写点纪念他的文字。总是觉得从他身上没有发现值得回忆的东西!

    细细回想他作为我母亲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那许多的不易或更多的无助,他总是习惯性在地垄、门坎、床头上叭嗒叭嗒地吮吸着劣质的烟草,仿佛那一切无处释放的情绪都浓缩在烟的味道里,并随着那絮白烟的消失而得以排解。

    听长辈说他是不喜欢抽烟,甚至地地道道的反对者,谁也不知道为何又是何时开始抽上他曾经讨厌的东西。他是军人出身,却没有发现他铮铮的铁骨。

    我曾经看过他的履历,初中没毕业,抗美援朝转战西藏,以兰州军区师司令部文书的身份转业到兵器工业部第三研究所,从事火箭研究,一是为响应党建设一线的号召,也因我爷爷奶奶已是风烛残年,更因我的母亲也因照顾我的爷爷奶奶,并一周内又相继故去而身染重疴,我父亲被这接踵而至的横祸折腾得没角没棱,再也没有了昔日侍才放旷的精气神,有人说我的父亲也许就在这个档口开始抽上的,当时我们也小,不愔世事,倒也没有在意过他像后来那样嗜烟如命,为我那奄奄一息母亲治病,又要面对嗷嗷待哺的我们兄妹三个,他变卖了自己心爱的又是唯一能够证明那军旅荣光的瑞士牌手表,又变卖了我们生产队里为数不多还是我们家里赖以生产的架子车。我个人倒也没有见他抽过烟。后来就计划着卖掉我们镇上唯一一台蝴蝶牌缝纫机时,我母亲竟然被一江湖游医奇迹般治愈。
    虽说我们的家里当时已经一贫如洗,但是我母亲的死生逃生,无疑给了我父亲心灵上以极大的慰藉。

    "我回来是耍笔杆子的,不是给你们当仆人的"_这是我父亲刚回到家乡的原话,让乡里邻里调侃了他一辈子。乡里看他有一定才干,又是领导出身,委任他担任过村里民兵营长,
    后由于他清高自傲和放纵自我的天性,让与市侩的领导们格格不入,在这个广阔天地里屡屡碰壁,正像他自己所说: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尽管受了许多俗人的白眼,然而他依旧达不改其志,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不疼不痒不着边际的大话,脸上没有丝毫被人小瞧而自卑的神情!这时候才发现在每个节骨眼上他都会很很地抽上几口自制的卷烟,仿佛借此平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后来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又公推他担任队里现金保管,尽管队长村里都不愿意,可是他毕竟比队里村里很多不识字的人们有过人之处,不仅识文断字,又打手好算盘,就这样他的尾巴又翘了起来,队里村里成了他的家似的,晚上回来还无休止地打着算盘,同时还不忘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最低级的正规卷烟,那神情好像在证明他依然比别人強!
    连我妈妈都劝了他多次'少抽点',可他总是屡教不改,嘴上说着'少抽点',另一枝却又点着了!尽管夹烟的两个手肢头已经变成了像烧烤过的一样!他依然自得的样子。

    我也试着偷偷地吸过几次,正在喷云吐雾地享受着烟圈里散发出来的美味时被他发现了,他凶神恶煞地训斥我说,你们年纪轻轻不好好学,学这干什么,以后别再吸了!
    后来我又一次好奇地吸过,刚刚点着,又被我母亲发现,只见她瞪了我一眼,那一眼仿佛在用利箭扎在我的心上,自此以后,我也只有看父亲吸烟的份,并且分享着那呛人的味,我再也没有吸过烟,想吸时总能看到母亲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也只好放在鼻子上闻一个那诱人的香,便乖乖地放下了那曾经的念头!
    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彻底告别了想吸的想法,但总是能嗅到父亲那烟熏火燎的味道_酸苦夹杂着一丝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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